【咕菇固專欄】雞蛋與高牆

【港人移加 540 / 咕菇固專欄】年輕時,第一次認識村上春樹,那時他在以色列獲頒耶路撒冷文學獎,但當時正值加沙戰爭。在日本,許多人勸他不要出席頒獎典禮。但他最終還是去了,並在台上說出一段簡單卻深邃的演講,就那段著名的「雞蛋與高牆」。
當時的我只是一知半解,對「無論高牆多麼正確和雞蛋多麼錯誤,我也還是站在雞蛋一邊」這一小節莫名的支持,經常對弱者投以同情,總是代入那隻雞蛋的角色。就像在以巴衝突中,以前總本能地支持巴勒斯坦,因為他們顯得更弱小、更悲傷,似乎只要夠弱,就值得同情。
但多年過去,炮火依舊。我回首一看,這些年經歷種種,甚至作為雞蛋,意圖撼動高牆後才明白——原來「雞蛋與高牆」並不只是簡單的弱者理論,而是對人與制度之間的深層控訴。
漸漸地,我開始明白,不只是巴勒斯坦人,就連許多以色列人,也同樣只不過是雞蛋。他們也要在體制命令之下仇視彼此,被國家、歷史、民族與宣傳所綁架。他們統統都只是一顆顆脆弱的雞蛋,只不過被擺在不同牆角。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我終於意識到,人類是如此脆弱。
在遠方的烏克蘭人要面對俄軍的入侵,而同樣在俄羅斯境內,也有許多人未必願意聽從戰爭的命令。 但當國家機器啟動,個體就顯得如此渺小。即使是生活在發達國家的人民,依然是面對一面高牆,即使這面高牆看起來沒有這麼厚實,但雞蛋依然是不值一提。就好像美國人、加拿大人,也同樣陷在制度與權力意志的旋渦中。對於移民而言,那份惶恐更加深刻。
從英國嚴苛的「10+1」政策,到加拿大永久居民審批的無限等待,他們有時發出的抱怨聲音,卻被人譴責為「不感恩」。但一顆雞蛋,面對高大堅實的牆,連微弱的呻吟都不被容許嗎?
正如村上春樹所說:
「這個牆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體制』。
這個體制本來是為了保護我們的,
但有時候它會呈現出它自己的一面,
然後開始殘殺我們,並使我們去殘殺他人——
冷酷、有效、系統地殘殺。」
我們曾以為這道高牆是一個安心的存在,最後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囚牢。
文:咕菇固

作者:咕菇固,大好青年三十未出頭,漂洋過海落戶多倫多,日本電影大專才小達人,為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敢炒老細魷魚,肯為室友日日當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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