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點將錄】斜槓達人碧咸 十八般武藝如何煉成的?

【A1點將錄】潮流興Slash斜槓族,時下每個人都或有不止一個身分。有些人在正職以外發展興趣,最後將興趣變成副業甚至正職;有些人則在工作以外專心照顧家庭,把照顧家庭視為自己的正職以至第二生命。人人每天只有24 小時,應付不同的角色絕非易事。碧咸,這個斜槓達人,偏是正職、副業、家庭、理想,全部都要。

攝影:何廣暢

撰文:鄭樂煒

 

在早些年的社會認知,Slash 被視為不務正業,現代社會,已然理所當然。而A1 電台節目主持人碧咸從很久以前便站在潮流的尖端。他既是受歡迎的電台節目主持,亦是見識廣博的時事評論員,也是慈祥顧家的好爸爸;既是八面玲瓏的地產中介,更是全城炙手可熱的金牌司儀,又是憂鬱安靜的創作人。人們不難看到他站在台上風趣幽默的一面,常常以一人之力炒熱全場氣氛。又或者聽到他一大朝早在電台「開咪」,陪伴每一個加拿大人度過無數下雨降雪或風和日麗的清晨。一人千面,究竟真正的碧咸是哪一面,或許由他自己娓娓道來更為恰當。

 

「碧咸」的由來,電台節目說從頭

「早晨,而家時間係朝早7 點……」如果你在加拿大仍然保有聽電台的習慣,那一定對碧咸的聲音不會感到陌生。縱橫電台節目《A1 早晨》多年,無論是晴天雨雪天,聽眾只知他名「碧咸」的曾卓文,幾乎在每個早晨都陪伴著這裏的華人。

說起碧咸,大家不其然會想起風流倜儻的球星。縱然電台這個碧咸也風趣幽默,儀表不凡,但既然不是專職做「講波佬」,為何當初要改這個藝名?

「純粹俾人『賜名』」,說起這件事碧咸笑得有點靦腆,他回憶1999 年入行的時候適逢電台名嘴鄭敬基回港,當時的主管廖立暉想找一個拍檔接替鄭的工作。但每個人都有一個花名或藝名的時候,唯獨只有新入行的碧咸沒有藝名,顯得特別突兀。

結果討論了好幾天,甚至還為此開了好幾次會都沒有定案。想到的藝名或是和他不相襯,或是根本「唔出得街」。最後還是廖立暉當機立斷,在開咪前夕對他說:「以後你就叫碧咸啦!」自此之後,他就如古代被皇上賜封平西王、恭親王一樣,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叫碧咸。

說得好像很隨意,但這個名從入行至今也陪伴了他20 多年。正如他為人重情,餐廳老闆多年前借車給碧咸結婚的事,至今他遇上對方還是如數家珍娓娓道來。碧咸和荷里活餐廳的老闆至今仍是好友,老闆不但樂意借出場地做訪問,還劃出了最好的「打卡位」供碧咸任用。在外交遊廣闊,相識滿天下,哪怕是在電台內,他也人緣甚佳,不但和眾多DJ 打成一片,和其他部門的同事們也相處得十分融洽。

雖然碧咸不像那位球星一樣在球場上大殺四方,但他也是「周身刀,張張利」。聽眾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可能是每天早上的《A1 早晨》,他自己最視若珍寶的節目,還有當年的音樂節目《出前三丁》和《夕得記起愛》。

他形容這些節目都是嘔心瀝血之作。很多人以為三個節目主持人做音樂節目很容易處理,簡單閒扯幾句、播幾首歌,談笑風生輕輕鬆鬆又一個鐘。 他說:「若要做得好、做得突出,必然要狠狠下一番苦工。」聽眾聽到短短數十秒的獨白,都是三人在每次做節目前冥思苦想很久的結晶。三個人把這些預備功夫戲稱為「習作」,一把年紀聚集在一起討論「功課」,可見碧咸和兩位拍檔對這節目的重視。為了把音樂故事做好,三人不斷推陳出新,甚至曾經寫過一個十二星座系列的愛情故事,令當時加拿大聽眾耳目一新。

 

碧咸,這個斜槓達人,偏是正職、副業、家庭、理想,全部都要。

 

廣播以外,斜槓族周身刀把把利

除電台節目主持外,他認為做司儀也很考應變能力。做賭場司儀時人來人往,如何吸引觀眾駐足聆聽炒熱氣氛是司儀的基本功;婚宴場合一對新人準備白頭到老,兩家卻對婚事頗有微詞,如何打圓場讓婚禮順利完成是司儀的考牌功課。但看似萬事都游刃有餘的碧咸,最怕的就是做喪禮司儀。「有時自己都眼淺!」

無論是DJ、時評員、司儀還是地產中介,首要條件就是「talk 得」。見過碧咸的人都見過他的滔滔不絕。只要是有他主持的地方,不敢說笑聲不斷,但總能保證絕無悶場。如何能保證每天都有新鮮話題與聽眾和觀眾分享?

碧咸笑稱自己是一個八卦的人,以及經常喜歡不斷地問問題。「我到宜家都唔服氣,點解飲管去咗海龜個鼻……」只要遇到不明白的事,碧咸就會不斷地找資料研究。即使不是工作日,他的家裏也會長開新聞台和各類政經podcast,甚至連現場直擊報道也不會放過。

「但都可能係出身嘅關係」,童年在香港父母開的理髮店長大的他大笑,「一個地方最吹得嘅人,除了飛髮佬就是的士佬嘛!」

 

好口才的人不難有,像碧咸般言之有物的卻難求。

 

極度樂觀,帶著笑容回家也會闖禍

碧咸愛笑,幾乎每天早上都能聽見他元氣滿滿向同事打招呼。樣子親切,作為公眾人物來說當然較好。畢竟一個不苟言笑的電台主持或地產中介,總及不上一個充滿親和力的鄰家大叔。

只是這也為碧咸的生活帶來困擾。訪問期間女兒到電台探班,16 歲的女孩含蓄靦腆,對鏡頭總是有些害羞。當被問及最不滿意爸爸的甚麼地方,女兒卻不假思索地回答:「Too Joking」。

「有陣時同佢講緊一啲比較認真嘅嘢,或者媽咪同佢講緊啲認真嘢,佢就咁……」女兒一邊說,一邊對鏡頭模仿出碧咸左搖右擺笑著跳舞的動作。雖然碧咸堅持是想逗女兒開心,但小妮子似乎不太買賬,配合著爸爸「哈哈」地笑了幾聲,「好搞笑喎。」

碧咸也對自己長得過於慈眉善目有點無奈。偶爾與妻子意見不合,太太看見他笑著的樣子更加怒火中燒,質問他笑甚麼。言及此處碧咸仍是大呼冤枉:「我無笑,個樣就係生到咁,可以點。」那個畫面令在場同事無不忍俊不禁。看來凡事一體兩面,太親切也有令人煩惱的地方。

碧咸與女兒的肢體語言流露出父女感情很好。

原生家庭,一家四口分居三處

撇除親切帶來的小小困擾外,愛笑總是一個值得羨慕的優點。但有時也不禁想問,難道他永遠朝氣勃勃,永遠不覺得疲倦。訪問及半,碧咸對少年時的經歷仍如數家珍。他說自己一生人從未試過通過投遞履歷找工作、說自己是機緣巧合下代其他人主持節目而入行,也數算少年時與森美在赤柱聖士提反書院打排球的往事。

名校出身、上世紀90 年代有能力移民加拿大,旁人自然會聯想他在一個幸福優渥的家庭裏長大。但當碧咸提起原生家庭,話裡行間卻離不開「疏離」二字。

「極度樂觀來自於極度悲觀!」提起原生家庭碧咸有些輕描淡寫,「悲觀留給自己和創作就好,不需要影響其他人。」

碧咸自幼寄居在親戚家。所謂的「幼」,是一個月大,還是手抱嬰兒時已被送走,只有周末才會回家住,直到小學二年級才搬回家與父母弟弟同住。這些被父母送走的情節,總以為只會出現在粵語長片或家境困難的家庭。實際上,他的父母從前在尖沙咀開髮型屋,生意十分火爆,火爆得無暇照顧剛出生的他。其後家裏再添了弟弟,還是因為無暇照顧要暫託他人。結果明明出身於小康之家,他和弟弟卻被逼要和父母分居三處。

大人總以為小朋友年紀小甚麼都不明白。但到了某刻,突然又要懵懂的子女「明白」養家的艱難。

父母為家計奔馳固然無計可施。只是無可否認,這也在兩兄弟幼小的心靈中留下痕跡。寄居在別人家,對方對小碧咸疼愛有加、視如己出。到了周末,本應要回到原生家庭暫住的他卻覺得麻煩,繼續住在寄養家庭中不願回家與父母團聚。

「當年搞到父母好傷心!」碧咸盡量輕描淡寫。及後家裏經濟較為穩定,在他二年級時一家四口搬去較大的居所同住、團聚。但住了兩年後,碧咸還是想念寄養家庭,又跑回去和那家人同住。再之後中學索性在赤柱聖士提反寄宿、移民出國,和親生父母始終緣薄。

來了加拿大後雖然他成功考入大學,但兜兜轉轉下終究是沒有完成大學學業。學業和家庭一樣,一直成為碧咸心中的兩根隱隱的刺。

現在的他哪怕身兼多職,也會花盡可能多的時間陪伴家人,特別是兩個子女。公餘時間無論是陪女兒追星、看懸疑劇,還是與子女二人討論未來出路……只要相處相伴,都甘之如飴。家中子女漸漸長成,雛燕總有一天會拍翼離巢,或許日後子女願意陪伴父母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從小居無定所,及後又孤身來加拿大闖蕩,碧咸形容所有的事,無論是人脈還是資源都是自己一手一腳打拼而來。被問及希望子女更「黐家」,還是像如自己一般獨立,他笑說這些是子女性格使然,根本不到自己決定,言談間盡是豁達和慈愛。前塵往事停留在上一代,為人父母的碧咸只想把最好的留給如今自己的家。

 

 

碧咸相識滿天下,二十多年前結婚的花車,正是好友荷里活餐廳老闆所借出。

童年碧咸家開髮型屋,掃地做家務手也是到拿來。

 

攜子訪愛滋村,震撼至今

2016 年碧咸和另一位DJ 接受香港「智行基金會」邀請,帶同各自的兒子到中國三線城市的「愛滋村」探訪,令他和兒子大受震撼。他們飛到上海後,輾轉到了河南和某個省交界的一個小城市,見到許多愛滋孤兒。

所謂的愛滋孤兒,是指父母因輸血而感染愛滋後生下的子女。這些父母大部分在感染愛滋後離世,遺下家中幼小的子女。部分感染愛滋的父母雖然幸運地尚在人間,但也要長期吃藥抑制病毒。除此之外,這些愛滋家庭也在村內備受歧視的目光。他們大多住在距離人群極遠的地方,務求避開認識的鄰居不被歧視。

碧咸坦言那次探訪的經歷令他大受震撼。他不顧有機會被感染的風險,和兒子一起與那些愛滋家庭同桌吃飯。當時碧咸的幼子大約10 歲,那些愛滋家庭的兒童與兒子差不多大,有些甚至年紀更小。

「佢地都好乖、好可愛。」提起那群懂事的小朋友,碧咸的聲音帶點懷念。那些小朋友年紀雖小卻都十分懂事,每個人都努力讀書,哪怕是學校離家甚遠、資源更是有限,但也不覺得辛苦。在探訪期間,雖然慈善機構只能安排普通的賓館,但總算是出入開車接送。某次碧咸和兒子坐車入村探訪,遇到一個學童徒步回家。到他們探訪完坐車離開的時候,竟然看見那個學童還在努力走著路回村。原來那些愛滋家庭的學童為了不被歧視,家中會安排他們到很遠的地方隱姓埋名地讀書,務求孩子能正常接受教育。

後來「智行基金會」帶這些小朋友到另一個城市的恐龍公園遊玩,那些小朋友歡呼雀躍得令他震驚。那些小朋友會對碧咸說,他們會努力、再努力讀書,希望下次有活動一定要帶他們去。當中有一個小女孩因事無法成行,不斷哭泣。那刻碧咸明白原來城市人看似微不足道的活動,在一些困乏的人眼中已是不得了的事。最後他說,常常會記起探訪完愛滋村落之後,安排了兩天與兒子在上海遊玩。兩人住較豪華舒適的酒店,吃的是自助餐時,就想起那些小朋友,他的內心總有些不是味兒。

碧咸身兼多少個慈善機構公職?他粗略屈指一算,大概7個,只多不少。

 

在加拿大生活算是無憂,明明可以安坐家中共享天倫,為何一定要辛苦自己投身多項慈善。他說得十分淡然。「從細到大我都覺得幫人係應該,幫得就幫,有時可能無量力而為。」所以,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總會找上他,找失蹤家人、找貓狗寵物,找捐款找房住找食物,統統都找上門來,找他幫忙。

「喺沙漠入邊我有一灘水的話,我唔覺得自己好威!」有錢有餘力的時候,他更願意把這些餘裕投放在身邊的社區,把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種在身邊的土壤,希望某一日能惠澤他人。

 

未來十年,三個退休願望

從自己的年少青春歲月說到子女日漸長成,人生如白駒過隙匆匆略過。被問及未來十年有何大計,碧咸說已在思考退休的事。對於退休後的生活,他許下了三個願望。第一是重新讀書,哲學、電影,都是年輕時的碧咸未圓的夢想;第二是到台灣退休,每年在多倫多和台灣各住幾個月;第三是把慈善事業傳承給有意繼承的人。

他身兼多職。除了正職電台節目主持和地產經紀外,他亦身兼多個慈善機構的董事和執委。當被問及有否點算過身兼的慈善機構數目,只見他粗略屈指一算,大概7 個,只多不少。

電台節目主持不是傳統「搵銀」行業,但能為個人帶來名氣。地產經紀是實實在在能帶來三餐,對財政有幫助。碧咸為人低調,行善卻不遺餘力。雖然他謙稱自己只是在慈善組織「掛名」,但行為卻是實實在在幫助有需要的人。

小結,廣播結合慈善走下一里路

碧咸認為身為有些知名度的人,如果電台主持願意與慈善機構分享人際網絡,對慈善機構的幫助是事半功倍。他笑說自己在廣播界雖然賺不到太多錢,但也不需要為生計奔走求存,所以內心總想再拉一把那些有需要、還在底層掙扎求存的人。

談及未來,碧咸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偶爾會想是否是時候從前線退下來,功成身退讓位給年輕一輩。心地柔軟的他,總是想著製造機會給想入行的年輕新一代。但他也明白這種事需要機緣,到了某一天順其自然讓聽眾接受總好過強求。

碧咸的下一里路?還有很多事,排著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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