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導演及演員專訪】驀然回首斯人不在、斯城不復 多倫多周五首映

【專訪】《燈火闌珊》即將於加拿大銀幕上映。《星島網》訪問了《燈火闌珊》的導演曾憲寧以及兩位演員袁富華、周漢寧，大談拍攝的理念和心得。

電影講述女主角江美香無法接受丈夫離世，整理遺物時發現亡夫希望復刻一個已拆除的霓虹燈牌。毫無經驗的美香，僅憑着對亡夫的愛接手霓虹燈工場。現實中由於種種條例所限，香港的霓虹燈「買少見少」不斷被清拆。在一片說好香港故事的旋律中，這個故事的氛圍無疑是憂傷沉鬱的。兩位演員為何會選擇拍攝這部電影呢？

《燈火闌珊》導演曾憲寧

把思念和情懷變成未來

飾演霓虹燈師傅的袁富華表示，當初是監製陳心遙邀請他拍攝這部戲。在袁富華的印象中，香港「東方之珠」的美譽很大部分來自於霓虹燈。潮流興斷捨離，現實中許多霓虹燈不斷被拆下、消失。袁認為這部戲充滿情懷，這種情懷並不僅限於在電影內看到許多霓虹燈的片段，更重要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正如在戲內，每個角色都藉着某些事表達對某個人的思念。即使某些事物終將逝去，也會保留在人的心中。故此，他聽聞這部戲與霓虹燈有關後覺得十分有意義，沒有叫價便一口答應出演。

袁富華認為，既然新舊交替無可避免，重點就應該擺在善用過去開創更好的未來，「𠵱家有AI，但係咪有AI就唔需要文字（工作）呢？」他認為縱使新舊交替無可避免，正如戲中的霓虹燈不斷消失，但如何把藏在心底的思念、情懷變成更好的將來也是重中之重。

飾演霓虹燈徒弟的周漢寧也同意這個說法。年輕的周漢寧表示接拍《燈》是緣份使然，透過這部戲他認識了不少霓虹燈的歷史。政府通知老字號「利工民」霓虹燈牌須拆下，「南昌押」的「蝠鼠吊金錢」霓虹燈亦不敵被拆卸的命運。在拍攝期間，周漢寧親眼目睹霓虹燈牌從閃閃發光，到被工人拆下時不小心撞毀、熄滅。

「有時望住夜景，會覺得香港真係好靚。」周漢寧認為現在的香港固然也很美，但有某些地方已悄然改變。燈火漸熄，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連結也漸趨疏遠。在周漢寧看來人是有情感的動物，若人與人之間沒有了念舊，等於失去了情感。作為一個藝術人，周漢寧對所有的改變都十分敏銳。

在《燈火闌珊》的簡介中，傳說霓虹燈中居住了燈神，當燈火燃亮的一刻，人的願望就能實現。周漢寧回憶起電影中有一幕是在天台上為霓虹燈亮燈。電影的那一幕選用了真正的巨大霓虹燈牌，在天台亮燈的一刻，周坦言十分感動，「着燈嗰刻覺得好夢幻，好似一切都充滿希望。」

《燈火闌珊》出自宋詞《青玉案·元夕》的「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詞中至少待繁囂落盡，尋尋覓覓，心愛的人尚且在某個角落。可惜在電影中斯人已逝，城市的美麗舊年華不斷拆下。人人都渴求能時光倒流，祈求昔日溫暖能在身上重臨片刻。然而時光終究無法逆轉，逝去的事物如同掌中流沙。即使女主角美香如何捉緊亡夫遺願，但人死不能復生，霓虹燈終究逐漸絕跡於香港。究竟曾導演選擇以《燈火闌珊》作為電影名字，是否有何深意？

記錄大時代的燈火凋零

曾憲寧導演表示，最初選用燈火闌珊是喜歡《青玉案》形容燈火凋零的韻味，但她更喜歡的是電影中英文名字的反差。這部戲的英文譯名是「A Light Never Goes Out」，正正與中文譯名的意境相反。她形容這個反轉是「dramatic」，一如電影中給予觀眾的感覺。

電影中有不少霓虹燈畫面直接於現實取景。現實和電影一脈相承的是「如何面對失去」這個課題。電影中失去的除了貫穿全片的霓虹燈，還有一個家庭失去父親、失去愛侶的情境，乃至於一個城市失去的光輝。曾導演笑言當初決定拍這部戲的動機「天真」，只是想引起市民對霓虹燈的關注，希望能讓這些文化瑰寶「拆少啲」。不曾想到在電影開拍時，香港的霓虹燈真的因為各種原因不斷消失。

目睹燈牌被不斷拆下，曾導演在開拍期間越來越焦心。一方面是燈牌越來越少，不知能否趕及拍攝。另一方面是目睹燈牌消失，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套電影不是紀錄片，卻在不知不覺中記下了大時代中的剪影。

但電影也引來公眾關注。早前「南昌押」的「蝠鼠吊金錢」霓虹燈被拆，引來大量市民打卡留念。曾認為透過電影，至少這些文化產物在公眾內心有些變化。正如電影中即使無法捉緊逝去的事物、無法面對生活的種種，但留下的人也需學習如何生活下去。

加拿大公映 盼將香港影像帶出國際

《燈火闌珊》將在加拿大上映，5月5日率先於多倫多舉辦優先場。兩位演員坦言十分興奮。袁富華認為，時代的巨輪不斷前進，舊的事物不斷被淘汰。但某些事物的出現，例如霓虹燈，一定有其原因所在。而加拿大的觀眾或離開香港多年，這次的電影有大量的香港影像，而這些畫面觀眾或只從上一代口中聽聞、未曾親眼見過。

周漢寧也認同這個說法。他認為香港很多人移民，很久沒有回家，這些片段或能勾起他們的回憶。另外，《燈火闌珊》早前參加了東京的國際電影節，將這些香港的畫面帶到國際，周感到非常自豪。

《燈火闌珊》《一人婚禮》合體優先場

日期：5月5日（星期五）6:45 p.m. – 11:35 p.m.

地點：Peoples Theatre for the Performing Arts（22 Esna Park Dr, Markham, ON L3R 1E1, Canada）

購票連結：https://thechime.ca/get-tic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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