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特斯拉無人駕駛叫車服務將上路 是成或是敗？

【吉米言法】特斯拉的無人駕駛的士服務「Robotaxi」於6月22 日在美國德州（Texas）奧斯汀（Austin）正式上路，備受市場矚目。

正值馬斯克和特朗普分道揚鑣並在網路上互罵，公司股價在2025年6月5日下跌超過14%，蒸發1500億美元，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單日市值損失。考慮到特朗普暗示他可能取消馬斯克所有的美國政府合約和補貼，特斯拉的無人駕駛叫車服務的成敗就變得尤為惹人關注，同時人工智能驅使下無駕駛員的全自動駕駛能否保障乘客的安全也會接受真實的考驗。

當特斯拉的電動車在有駕駛員情形下處於自動駕駛時，如果駕駛員昏迷，會自動警告、打雙閃、然後降速，並且靠邊停泊。或者在自動駕駛時，當駕駛員屢次不接受車輛給出的指令，手不握方向盤，特斯拉會永久取消該車的自動駕駛能力。這些都算是在人倫框架下，人工智能對個人安全的保護措施。現在駕駛員沒了，機器和人的邊界不再模糊。

2022年10月美國白宮科技政策辦公室確定了《人工智能權利法案藍圖》，「旨在保護所有人免受這些威脅，並以增強我們最高價值觀的方式使用科技」。這裡所謂的「人工智能權利」其實還是人權，即人的權利，爾作為高度智能化的工具，人工智能本身沒有權利。

這份《人工智能權利法案藍圖》包括了五大原則， 1）您應該受到保護，免受不安全或無效系統的影響。2）您不應該面臨演算法的歧視，系統應該以公平的方式設計並使用。3）您應該透過內建的保護措施免受濫用資料行為的影響，並且您應該有權決定如何使用有關您的資料。4）您應該知道正在使用自動化系統，並了解它如何以及為何會產生影響您的結果。5）您應該能夠在適當的情況下選擇退出，並能夠聯繫能夠快速考慮和解決您遇到的問題的人。

在思考人工智能本身是否擁有權利的問題時，我們首先考慮人工智能到底算是工具還是代理人？代理會有自身的權利，爾工具則不具備。

工具就如同榔頭、扳手、槍。我們把工具看作一個人能力的延伸：因為有了工具，你才可以劈柴鋸木；因為槍是工具，所以才有所謂「槍不殺人，人殺人」的說法。因此，我們對於簡單工具的辨識，歷史悠長，並不困惑。

但是什麼算代理人？其實當一個方代表另一方與第三方打交道或旨在打交道時，就會出現代理（Agency）問題。

委託人（Principal) 和代理人（Agent）之間的代理關係通常由雙方之間的合約構成，建立代理關係只需雙方同意（Assent）即可，這種表現可以是口頭的或書面的。書面代理協議的範例包括律師聘用協議。即使沒有明確約定，代理關係也可能因情況而產生，允許默示代理（Implied Agency）的事實代理人身份。

人工智能目前已經具有高度自動化的能力，這種能力甚至可以說已經發展到了代理的程度。可是再怎麼樣，這種代理也只能稱為代理工具。其主要原因就是代理需要雙方明示或者默示的同意。

爾人工智能能主動拒絕同委託人的合作嗎？

人工智能發展到今天，均為了滿足人的特定需求。這是一種被奴役者對奴役者的服務態度，如《青樓韻語》所描述，「來的都是客，全憑錢一囊，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人工智能的使用者可以有滿意或者不滿意的感受，但是人工智能本身沒有生老病死，沒有喜怒哀樂，沒有對未來的憧憬，也沒有對過去的留戀，它隨時服務，隨時結束。

由於我們習慣把人工智能擬人化，我們會假設人工智能會跟我們共情，會將人的感受和利益放在第一位。爾這種假設是危險的，共情也好，將人類或者主人的利益置於首位是需要我們將人類權利的理念強制灌輸給人工智能產品。如果這種假設被清零重置，那麼機器面對人類的痛苦將無動於衷，甚至落井下石。

人工智能很容易被武器化，所以人類需要警惕自己對人工智能過於純真簡單的假設，確保人工智能的發展絕不能以犧牲公民權利或民主價值為代價，這也就是理解《人工智能權利法案藍圖》的初衷和必要性。

撰文：吉米言 (卑詩公益法律服務社團 Access Pro Bono Society of BC 法律義診服務總管及資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