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董晗鹏和环球新闻的诉讼争议如何解？

【吉米言法】曾经乎动的电视影集《Yes, Prime Minister》中，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了解媒体的唯一方法是记住他们迎合读者的偏见。”(The only way to understand the Press is to remember that they pander to their readers prejudices. - Sir Humphrey)

华裔国会议员董晗鹏指责环球新闻发表关于其一系列虚假、恶意、不负责任和诽谤性的报道，进而在2023年3月31日开始向环球新闻（Global News）等一众新闻工作者提出了1500万加元的诽谤赔偿诉讼。

一年后的2024年3月12日，辩方提出反针对公众参与的策略性诉讼（Anti-SLAPP）动议，要求终止董的诽谤诉讼。同年6月21日，法官驳回环球新闻的动议，诽谤案件目前朝着对董晗鹏国会议员有利的方向发展。

所谓针对公众参与的策略性诉讼（Strategic Lawsuits Against Public Participation，简称“SLAPP”），原告的目标并非只是是赢得官司本身，而是“旨在透过让批评者承担法律辩护费用来恐吓和压制批评者直到他们放弃批评或反对的诉讼”。而反针对公众参与的策略性诉讼（Anti-
SLAPP) 动议是被告阻止透过诉讼压制自由言论主张的重要司法武器。

安省的《法院法》（Courts of Justice Act） 第137.1条 表明驳回限制辩论的诉讼案旨在“(a) 鼓励个人就公共利益议题发表意见；(b) 促进广泛参与公共利益议题的辩论；(c) 阻止使用诉讼作为不当限制公共利益议题表达的手段；和(d) 减少民众因害怕采取法律手段而参与公共利益议题的辩论的风险。”

将以上这个概念以及法规应用在董案（Dong v. Global News - 2024 ONSC 3532）上，环球新闻的动议申请就是要证明董议员对媒体的起诉是为了胁迫媒体放弃对他的批评。对于如何审理这个案件，法官表示，“权衡言论自由的公共利益与维护有理有据主张的公共利益是第137.1条动议分析的关键问题”。

由于案件涉及限制被告在公共利益问题上的言论自由，因此除了法官需要考虑董的诽谤诉讼是否是有理有据的主张，还要考虑环球新闻所依赖的辩护，即是否是（i）信任或正当理由以及（ii）负责任的沟通（Responsible Communication）。

而所谓“负责任传播的辩护”要求环球新闻证明：(a) 受到质疑的声明涉及公共利益； (b) 声明的发布是负责任的，表明已采取合理步骤来确保 (i)任何事实主张的整体准确性，以及 (ii) 声明发布的公平性。

法庭文件所展示出关于环球新闻报导的事实让人大跌眼镜，法庭在判决中的“事实”部分写道，环球新闻的调查记者“库柏承认，他查阅的所有文件中都没有提到董的名字，也没有任何文件显示董在与中国总领事的电话中主张继续拘押两名麦克尔。库柏没有保留他的所有笔记，在保留下来的与消息来源的联系记录中也没有提及董曾建议一名中国外交官“推迟”和“延后”释放两名麦克尔”。 因此，法官得出结论，“...环球新闻及其他被告的负责任通讯抗辩不能成立”。

最后在权衡两种公共利益后，法官明确表示“董的诽谤诉讼是纯粹的诉讼。董的诽谤诉讼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战略目的，他的诉讼使他面临相当大的诉讼和声誉风险。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诽谤诉讼不是针对公众参与的策略性诉讼。他的诽谤诉讼除了恢复董的声誉之外没有任何战略目的” 。

法官进一步指出，“讽刺的是，环球新闻...的动议本身才是针对公众参与的策略性诉讼。董先生与中方的沟通问题值得在公开的法庭系统中得到自由表述。董是否受到合理羞辱仍有待公众来决定”。

目前看来，由于环球新闻输了官司，只要董议员愿意，双方和解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但是双方和解的金额会是多少，条件又会是什么呢？

撰文：吉米言 (卑诗公益法律服务社团 Access Pro Bono Society of BC 法律义诊服务总管及资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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