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青在加國457】北美的小費文化

【專欄】雖然父母年輕時候在加拿大和美國留過學，但對於北美的一些「潛規則」還是深感不滿 —— 特別是小費文化。相反，因為我唸書時候當過兼職侍應，明白小費對侍應的重要性，所以每每付小費時，心裡還是體諒的。父親說，小費文化是北美社會的陋習。他明白侍應的底薪不多，得依賴小費維生，所以根本問題始於經營者。成本增加就加價，給予員工合理薪水， 打開門口做生意該明碼實價，童叟無欺。像在亞洲的高級餐廳，餐點價格直接反映成本，百貨應百客，而且給予小費不是必須的，顧客滿意侍應的服務，就加以報酬。

有一回，我與友人在紐約唐人街茶餐廳吃頓飯，侍應態度惡劣不特止，我和友人的兩碗燒味飯都是冷的，彷彿放置了好久好久。那天是2019元旦日，本來我們興致勃勃的，想著元旦日吃個叉鴨飯高興吓，怎知道吃得我們一肚氣，於是便少給點小費。結果，我們才踏出茶餐廳，那位無禮的侍應追了出來，厚顏無恥地說：「喂，五蚊小費啊！」我和友人愣住了，又不敢不給，兩個女生怕在唐人街被揍，不願地遞出五蚊美金。

餐飲業難做，我亦理解侍應的辛勞，但顧客的意願不是也重要嗎？要是客人根本不滿意服務，吃得一肚氣，還是要不願地雙手奉上小費嗎？用信用卡付費的時候，餐廳早就預設了小費的百分比，不是一種passive aggressive嗎？客人免得不好意思，又怕得罪店家，甚至擔心人身安全（可能只有我那麼膽小怕被揍），心不甘情不願的按上「18%」、「20%」、「25%」。

在通貨膨脹的時勢下，不只外國人，連美國人和加拿大人都被失控的小費文化而困擾，但小費文化本身衍生於不公的社會制度，保障基層勞工的收入。美國南北戰爭結束後，大量黑奴被解放，他們大多去從事低階和工作。當時鐵路公司就大量僱用非裔搬運工，壓低薪水而且推出小費制度，迫使勞工得以小費為生。1938年，美國政府訂定《公平勞動法》，保障最低薪資。但是，餐廳和其他服務業並不包括在內。無良的老闆便為了節省開支，壓低員工工資，迫使侍應以小費為生。自此，小費文化愈趨失控。現時，甚至不少在紐約曼克頓工作的侍應和調酒師年薪過百萬。某程度上，小費文化早已本末倒置。

老實說，在個人層面，我還是想不到能做什麼反抗得到小費文化，甚至確保侍應收到公平對待。無良的經營者總是為了節省開銷，犧牲社會成本（social cost），不僅僅是餐飲業。那要怎麼收科呢？我也不知道。

文：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