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老歌‧老藕

「老」的基本定義是年紀大，跟「少」相對。引伸為多種解釋，包括「舊」，跟「新」相對。包括「過了時限」，跟「嫩」相對。題目的三個詞，就是這三種，跟「少年」「新曲」「嫩藕」相對。

年紀大的「老」基本上是人生缺憾，因此舊時用作謙稱，有大批詞語。一般老男人自稱「老夫」「老拙」「老朽」「老漢」，老太太自稱「老身」，江湖女漢子自稱「老娘」，和尚自稱「老僧」「老衲」。

老人的負面詞甚多， 力量衰竭是「老弱殘兵」，年紀大又沒有先進工具是「老牛破車」，人生四苦是「生老病死」，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飯雖吃得下，一頓飯卻去了三次廁所。人老了又會變得「老謀深算」「老奸巨猾」，要防著這班「老狐狸」。

幸而中國人講敬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第一個「老」字當動詞用，尊敬侍奉的意思。又說「家有一老，猶如一寶」。而「老當亦壯」「老驥伏櫪」都欣賞不服老的精神。

解作「舊」的「老」，如「老屋」「老歌」「老照片」，都是有感情的好東西，而「老牌」的商品，兀立多年不倒，定是信譽卓著。但「老皇曆」就過時了，「老一套」和「老調重彈」都令人厭倦。

解作「過了時限」的「老」，如農作物過期未收割，變成老黃瓜、老韭菜。烹飪時間長了，韭菜炒老了，雞蛋炒老了。但老火湯卻是有意的加時。遠征他方最好速戰速決，最怕「師老無功」。

（2月16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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