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桂思死因研訊︱病理組織專家指鄧肝內漿細胞過多 推斷出現暴發性自身免疫性肝炎

乙肝帶菌者鄧桂思因腎病求診聯合醫院，後疑因醫生處方高劑量類固醇時，未有一併處方抗病毒藥，致出現急性肝衰竭，兩度換肝後不治，死因研訊今續。病理組織專家指，缺乏有力因素支持鄧因乙肝復發而引致肝炎，反而其肝臟出現大量漿細胞，顯示有活躍的免疫系統反應，加上患有中央靜脈周圍炎，推斷鄧出現暴發性自身免疫性肝炎的機會較大。

涉案醫生一方傳召病理組織專家崔文山醫生作供，崔曾任職明愛醫病理部顧問醫生，他檢驗鄧桂思的肝組織後撰寫報告。報告顯示，鄧桂思的肝細胞中有密集性的漿細胞，在高倍視野下達100粒；亦發現鄧的中央靜脈周邊有發炎及壞死細胞，患有中央靜脈周圍炎。崔文山指，若漿細胞數量超過10粒，會懷疑是否因免疫系統發炎所引致，崔稱，乙肝復發而又有100粒漿細胞是「非常之不尋常」，至於出現大量漿細胞及中央靜脈周圍炎，則令他懷疑是否因自身免疫性肝炎發作，導致肝細胞短時間內一同壞死。

報告亦顯示，鄧桂思未壞死的肝細胞核對乙肝病毒呈陽性，而肝細胞質則呈陰性。崔文山解釋，由此可見肝細胞內有病毒複製，惟病毒未感染到細胞外層，免疫系統不會攻擊肝細胞。崔續指，耐受性乙肝帶菌者的免疫系統未必會排斥病毒，但因沒有鄧桂思乙肝病毒量的基數，不能判斷她是否屬於乙肝炎免疫耐受者；而乙肝病毒量高亦未必代表有活躍的病毒複製，亦有可能是壞死的肝細胞釋放的病毒粒子。

死者鄧桂思於2017年8月26日在瑪麗醫院被證實死亡，終年44歲。案件在死因裁判官周慧珠席前處理，5名陪審員陪同審理，死者大女兒到庭聽審，有利害關係方為醫管局及兩名涉案醫生林治崑、陳小劍。

崔文山：乙肝復發引致肝炎有數項疑點

崔文山亦指，鄧於2017年2月17日獲處方的降膽固藥（新伐他汀）可引致自身免疫性肝炎，認為兩者之間有因果關係；通常因藥物而引起的肝炎會在1至6個月內病發，而除非鄧入院前數日服食的中藥有毒性，否則短時間內因中藥引起暴發性肝炎機會不大。

就其他專家指鄧桂思因乙肝復發而引致肝炎，崔文山認為有數項疑點。崔指，一般而言服用類固醇至停藥後一個月才會出現病徵，鄧病發的時間不吻合，不但未能解釋出現大量漿細胞的原因，亦未能排除鄧桂思是免疫耐受者。崔又指，黃麗虹教授作的研究顯示，5,000個病人之中未有人因服食高劑量類固醇引起肝炎而死亡或需換肝，認為服用類固醇嚴重性不大。

崔曾指，因免疫球蛋白M、E抗原等血清生物指標皆呈陰性，所以鄧肝炎發作並非因為乙肝復發。研訊主任就此指出，有醫生指若病人是乙肝復發，則免疫球蛋白M指數低；而鄧大部分的肝細胞已「蕩然無存」，因此亦難以驗出該些指標。崔同意，又指應更正為「肝炎發作未必因為（may not be due to）乙肝復發」。

裁判官周慧珠詢問崔文山，是否認為鄧桂思服高劑量類固醇而無服抗病毒藥後出現肝衰竭是巧合？崔則指，可能與第二種藥或病有關，但又指「醫學上冇100%，Never say no」、「唔夠膽100% exclude（排除）呢個possibility（可能性）」。

研訊下周一續，崔文山將繼續作供。

案件編號： CCDI-808/2017(SH)

法庭記者：廖凱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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