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專訪】從人頭稅說到當代移民潮 省民服務廳長周烱華的建設藍圖

【星島記者黃憶欣報道】卑詩省不乏華裔政治人物，在華人社區默默耕耘服務省民。星島一連幾周專訪不同界別的華裔政要，更為讀者推介私藏的「卑詩TOP5之最」，實行從外到內了解他們不同面貌的故事，首篇是剛接任卑詩省民服務廳長的周烱華。

周烱華對華裔省民來說絕不陌生，尤其是老華僑，因為他參與過籌辦大溫哥華中華文化中心，也擔任過中華會館主席，華埠的一切，少不了他足跡。而周烱華在今年2月剛接任卑詩省民服務廳長，省民們更不應該對他感到陌生，因為不管是新老移民，你需要的所有服務，都包括在這個廳的範疇內。

提到華裔加拿大人，周烱華真有說不完的故事。1965年隨家人移民溫哥華的周烱華，在市中心東區成長，祖父輩在1911年被抽人頭稅，1923年排華法直到1947年撤除，他表示，當時華裔人口並不多，約莫到了1960年代，身份被認同、地位被提升，華裔家庭逐漸在加拿大開枝散葉。也因此，他所代表的溫哥華一菲沙圍(Vancouver-Fraserview)選區，擁有高比例的華裔，當年正是自華埠緬街往東南擴散聚居。

周烱華對自己成長的社區自然充滿感情，幾乎沒有其他官員能述說早期移加華人的血淚史。當他用粵語形容「老華僑」三個字時帶著尊敬，流露孺慕懷念之情。早年的排華浪潮甚至延續到1970年代，諸多不公平現象，讓周烱華感慨良多，「華裔的貢獻一定要讓主流和其他族裔認識到」，也因此他在卑詩大學期間就已在華埠參與社團，同時幫助新老華僑。

早於2005年起擔任溫哥華市議員期間，周烱華就在市東區走透透，直到2017年成為菲沙圍選區省議員，有一種「回家」的熟悉感。他說，菲沙圍以「老華僑」聚居的域多利街(Victoria Drive)走廊連貫至南端的菲沙河，原住民沿河岸森林定居，亞裔移民從緬街和菲沙街(Fraser St)由北往南擴展，形成多元族裔文化交融的社區。

新舊交融  世代交替

周烱華說，菲沙圍社區有不少歐裔退休者之家，有講西班牙語的拉丁美洲族群，越南裔也有，當然南亞裔和華裔色彩鮮明。域多利街承繼來自士達孔拿(Strathcona)一代擴展的華裔居民，成為溫東的商業中心，又被稱為「小華埠」(Little Chinatown)，製造和零售業發展蓬勃，甚至現今華埠已成為史蹟，域多利街卻仍有許多商鋪如常經營。

菲沙街是菲沙圍社區另一條大動脈，也是溫哥華最古老、最具傳奇色彩的道路之一。周烱華形容這條街「充滿活力」，各族裔的商業交流頻繁。中國來的移民最早在菲沙河岸高地上務農，德裔在這條街開了麵包店和書店，其後印度裔來到此地開業。1970年代的住房非常經濟適用，河邊的鋸木廠就是工作機會。

相較於早期河濱區(River District)的勞力聚集，現在卻成為溫哥華的新興住宅區。周烱華說，卑詩省府現正致力提供更多的住房單位，與溫哥華市採用「合作」(Co-op)方式加快建設，在溫哥華菲沙圍區運用公有土地，已經完成1,610個社會住房單位。當然，河濱區有越來越多的共管公寓大樓，形成朝氣蓬勃的社區，新一代的年輕移民在此安家，讓菲沙圍成了新舊交融、世代交替的社區。

科技化加速省民服務

正是自己身為移民的背景，讓周烱華對待新移民甚至難民時心有戚戚。「選區內不只有老華僑，還有新移民，省民更是遍及老中青各族裔，省民服務廳要提供的服務非常多元。」周烱華解釋，過去常有民眾不清楚聯邦政府的「公民服務」和省府「省民服務」有何不同，現在中文正名為「省民服務廳」。

在移民大量湧入、人口暴增的關鍵時刻接掌省民服務廳，周烱華有何新策略？他沉穩而有定見地說：「兩個面向，一是內部支援省府其他部門運作，例如以科技協助農業廳尋找受損的動物醫療中心新建地；二是外部提供省民服務，例如駕照和身份證件等。目前省民服務處(Service BC)透過全省65個辦事處提供線上服務、電話服務和服務，人們可以從該處獲得300多項政府服務，還提供220多種語言的服務。」

「我們也不斷地需要解決省民的問題，例如山火造成辦事處不易前往，或疏散居民失去證件，我們就想辦法提供移動服務(mobile)，還有一度烏克蘭難民抵達溫哥華時，我們是派人員到定點提供服務。我們更希望加快速度讓新移民可以早些辦妥證件，讓孩子盡快入學，因此科技化必須與時俱進。」他說。

科學化推進反歧視

目前省民服務廳一項重要工作則是反歧視。周烱華說，早在上屆省長賀謹(John Horgan)於2020年接受人權委員會建議，採取行動推進反種族主義。之後省府成立反種族主義數據網站，提供有關《反種族主義數據法》(Anti-Racism Data Act)的更多信息，以及政府如何利用卑詩人口統計調查的結果，來推進反種族主義數據委員會確定的研究重點。

周烱華說：「我們現在正在努力將調查的回覆與我們掌握的其他資訊結合起來，以找出我們服務中的差距，並讓卑詩省民更容易獲取這些服務。調查回覆也將支持我們於2023年發布的反種族主義研究優先事項。省民服務廳支援技術及資料分析，我們有專家以科學來進行這項工作，現階段已經蒐集到超過20萬份回覆。」

一般民眾很難想像反歧視幕後工作是應用科學，而不是呼口號、貼標語、找省議員投訴。疫情期間華埠遭受到種族仇恨的破壞幾乎再次摧毀老華僑的心，年輕的義工多次組隊上街清除塗鴉和噴漆，也在這時期，原本面對面打招呼的鄰里都疏遠了，虛擬科技造成宅家不出門，省民服務更加方便的同時，居民之間的聯絡反倒是一種退後。

「現在房子都是公寓樓，想親近選民不再能挨家挨戶敲門，這讓人感到失去人情味，我還是喜歡到鄰里間跟店家和顧客聊聊天，這些是科技做不到的。」周烱華鼓勵省民到菲沙圍社區走逛，感受此間多元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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