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一錘抖「音」 美國最高法院為何同意TikTok禁令

【吉米言法】美國最高法院在1月17日對TikTok做出終審裁決，支持美國政府對TikTok的禁令，判TikTok敗訴。

全體法庭（Per Curiam）支持華盛頓特區上訴法院的裁決，即認定美國國會2024年4月所頒布的《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應用程式的侵害法案》（Protecting Americans from Foreign Adversary Controlled Applications Act），要求TikTok從其母公司字節跳動Bytedance剝離的要求不違反美國第一修正案所保護的言論自由。

在這起案件的審理中，美國最高法院為了確保公平，「拒絕了考慮美國政府向法庭提交但不讓TikTok一方及其律師知曉的秘密證據」。

美國第一修正案表示，「國會不得制定下列事項的法律：確立一種宗教或禁止信教自由，剝奪言論自由或出版自由，或剝奪人民和平集會及向政府要求伸冤的權利」。 但是根據不同的言論，美國也發展出了不同程度的保護。

最常見的是基於內容的表達，比方政治言論等。任何政府對基於內容的限制需要通過司法的嚴格審查（Strict Scrutiny）。除非經過嚴格審查，否則這些立法或行政手段都是無效的。這種審查要求政府證明其限制是必要的，並且是嚴格定制的（或限制性最小的手段），以服務於令人信服的政府利益。

然而內容中立的表達，或其他受經濟導向的言論表達則需要獲得中等程度的審查（Intermediate Scrutiny），即要求政府證明該言論限制直接促進了政府的重大利益，並且是為滿足該利益而專門定制的（或不大於必要的）。對抗言論/真實威脅、煽動暴力/犯罪、誹謗和淫穢 (FIDO)，以及在商業言論（經濟導向的表達）中的誤導或與不法行為相關的言論並不受第一修正案的保護。

整個美國最高法院週五的判例，就是圍繞著對影響TikTok的美國國會立法到底適用嚴格審查還是中等審查展開。美國最高法院表示「政府...防止中國從1.7億美國 TikTok 用戶收集大量敏感資料的這個理由顯然與內容無關。它既沒有提及 TikTok 上的言論內容，也沒有反映出對此類言論所傳達的訊息的分歧。...由於用戶資料收集理由反映了 “與表達內容無關的目的”，因此它是內容中立的。」

這裡法庭引用了Ward v. Rock Against Racism, 491 U.S. 781 (1989) 的判例，即紐約市可以對中央公園音樂廳的使用實施了規定，試圖控制那裡的音樂會音量。爾政府這種對言論自由施加時間、地點和方式的限制屬於內容中立。

在立法屬於言論內容中立的基礎上，法庭就國會立法進行了中等程度審查。法庭表示，「資料收集和分析是這個數位時代的常見做法。但 TikTok 的規模和針對外國對手控制的敏感性，再加上該平台收集的大量敏感數據，證明有必要採取差別待遇來解決政府的國家安全擔憂」。但是法庭強調不要擴大判例的解讀和應用，強調對所持司法意見的狹隘性，...針對任何其他發言者的法律必然需要進行獨特的調查和單獨的考慮。

TikTok一方應該說也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沒有發現法院將公司控制監管視為針對表達性活動或半表達性行為的直接監管的任何案例」。並且TikTok一方「沒有否認，阻止中國收集數千萬美國 TikTok 用戶的個人資料符合美國政府的重要且充分的利益」。

其次「即使中國尚未利用其與字節跳動的關係來獲取美國TikTok用戶的數據，TikTok一方也沒有提供任何依據來得出結論，即美國政府認為中國可能這樣做的決定不是基於大量證據的合理推論」。

另外TikTok一方「沒有指出任何案件，其中本法院評估過第一修正案對國會法案的適當審查水平，爾這適當的審查水平同時對內容中立和基於內容適用」。

法庭最終的結論是，受到質疑的立法條款並沒有侵犯請願者的第一修正案權利。「毫無疑問，對於超過1.7億美國人來說，TikTok 提供了獨特而廣泛的表達管道、參與方式和社區來源。但國會已確定，有必要進行產權剝離，以解決其對 TikTok 數據收集做法以及與外國對手關係的國家安全擔憂，這一擔憂得到了充分支持」。

讓筆者用戈薩奇大法官在一致意見中的表述來結論：「與外國對手交談並支持外國對手是一回事。允許外國對手監視美國人則是另一回事」。

撰文：吉米言 (卑詩公益法律服務社團 Access Pro Bono Society of BC 法律義診服務總管及資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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