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

是的，自由，眼前的東西你可自由取去，免費。

從前最多可免費取去的是切割成一段段的樹幹。一棵大樹被斬伐了，樹幹被肢解了堆放門前，旁有紙牌寫著FREE，一兩天之後會被全部取走。那時火爐用木柴生火的比較多，木柴生火有香味，火是活的，有變化，還會隨著爆裂的火星發出輕微的嗶咧聲。如今冬季冒煙的煙囪已不多，火爐裡假炭火燃燒的是煤氣。

近年放在門前較多的是兒童用品：玩具，汽車嬰兒座椅，嬰兒車、兒童單車、小三輪車⋯⋯說明孩子已長大，家庭也不會再有新成員。我曾經搬回一整套廚房玩具，廚具碗碟食材都齊備；到孫女大了又將它們放到門前，很快便被領取。

我一個外甥留學夏威夷，房間裡的家具一半來自街頭，包括電視和微波爐。我也常見寫字檯、衣櫃，狀態基本良好，只因物質豐富，未壞就被淘汰。

曾經做牽線人，替陳汝鏗老師的萬冊藏書FREE給加拿大約克大學。如今公立圖書館對一般藏書無興趣，只肯選取一小部分，想起我那當寶的萬冊，將來想FREE亦無從。

（8月22日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