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秋后算帐白纸运动参与者 女子「被消失」前录影求救

一名中国女子和友人去年在北京参加悼念乌鲁木齐火灾死者的活动后，指控警方强迫她和友人在罪名栏空白的逮捕令上签名。女子在友人陆续失联后先录下求救影片，近日在网路流传。

乌鲁木齐于去年同月24日晚间发生烧死10人的火灾，引爆反对严厉清零封控政策的民愤，成为中国数代以来规模最大抗议浪潮「白纸运动」的催化剂之一。

曹芷馨在影片中表示，他们于去年11月30日遭到警方传唤，24小时后获释。但是去年12月18至24日，友人先后遭到刑事拘留。发现朋友纷纷失联的她，预感到即将发生的拘捕而先录下这段强调「我们不想凭空被消失」的影片。曹芷馨最后也被带走。

曹芷馨在影片中说自己委托其他朋友，「在我被失踪后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她在影片中说：「也就是说，当大家看到这视频时，我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表示，友人被要求在拘捕令上签名时，罪名栏是空白的，警方也拒绝告知关押地点。

尽管这段影片已在西方社群媒体平台和监督中国人权的讯息群组上广为流传；不过，在遭到严格监控的中国网路上仍鲜见其踪影。

去年11月中国各地爆发一波和平示威浪潮，美国全国公共电台（NPR）上周确认至少有8名示威人士遭到逮捕与此有关，曹芷馨是其中之一。

而曹芷馨的求救影片中还列出13名「已经确认身分的失联者」，他们疑似因为参加抗议或守夜活动而「被消失」。

美国全国公共电台报导，警方追查学生和年轻人，进行问话或予以逮捕，有些人遭控透过加密通讯软体Telegram群组发起抗议活动，或只因为他们出现在外国媒体的新闻照片中。

曹芷馨表示，她和友人「在悼念活动现场遵守秩序，没有和警察产生任何冲突」；「我们关注这个社会，我们的同胞遇难时，有合理的情绪要表达，我们对失去生命的人充满同情，所以才去了现场。」

她说：「为什么还要悄无声息地把我们带走……这一场报复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用我们这些普通青年的人生作为代价？我们不想凭空被消失，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们会被定罪，定罪我们的证据是什么？」

影片最后罗列近期已知被消失的青年名单，包括笔名老狗的作家贾新翔、新媒体经营者李飞飞、就职于跨国会计事务所员工李元靖、记者杨柳。还有酒吧经营者林昀、自由撰稿人李思琪、英美文学硕士翟登蕊、独立导演秦梓奕、李元靖好友林倩、策展人陈军辉、出版社编辑曹原、电影人辛赏等等。

美国自由亚洲电台（RFA）17日报道，白纸运动后中国官方展开秋后算帐，曾参与这起抗争的民众透露，目前不少人被逮捕且在看守所已拘禁近30天，若农历年前没交保，恐怕将被当局批准逮捕。

RFA采访了人在北京于自媒体工作的陈小姐就是其中之一，由于行事较为谨慎并未身陷囹圄。

她对RFA表示，选择义无反顾地走上街头，也是早就感到当局的清零封控政策毫无人性，同时自己的生活也非常困难，因「共产党把我搞失业了，然后又封控到我没法去面试，那我不应该争取一下解封吗？」

她在报道中提到几个名字，分别是杨柳、李思琪和曹芷馨。就她所知，她们被逮捕后关在平谷看守所，杨柳的律师会见她两次，后来就被转至朝阳看守所，「那里办会见知名的难，不知道是否故意针对不让她们见律师。」

陈小姐说，以杨柳为例，从被抓捕至今在看守所蹲了快30天，若是年前不交保那就希望渺茫了，应该就会被批准逮捕，目前她正努力争取各方的声援。

她表示，何况这段时间当局还在抓人，还有很多人被抓但不为外界所知，非常难整合他们的消息，因为一般家属都会因当局恐吓而选择沉默，希望各方能够持续关注他们并发声。

另外，RFA报导，当时有近30名中国维权律师自发为被捕者及其家属提供免费法律服务。不过因受到巨大压力并已噤声。其中一名维权律师只透露说，最近再无人就「白纸运动」事件向他咨询，而且他的通讯软体一直被人发恶意讯息及钓鱼网站骚扰。

另一名维权律师也要求匿名受访，说他接触的几位成都被拘留者现已获释，但有2位在北京及上海的就不太清楚，因为已联系不上，且自己也被警告，不知道释放了没有。他续指，这些示威者一旦被控告，当局「设计的罪名就是寻衅滋事和扰乱社会公共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