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观察：吕思勉「贬岳尊秦」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由张艺谋导演的内地贺岁片《满江红》大火，该片讲述南宋绍兴年间的一桩谜案，时间在岳飞死后4年、秦桧率兵与金国会谈，金国使者却离奇暴尸在秦桧驻地的事件。《满江红》「后劲」也不容小觑，河南周口太昊伏羲陵景区排起长队，抢着要在岳武忠祠打秦桧跪像。

岳飞是南宋抗金将领，一向被尊奉为精忠报国的民族英雄，流芳千古；秦桧主和，则被视为「奸相」，以「莫须有」为名怂恿宋高宗害死岳飞，遗臭万年。不过，100年前著名历史学家吕思勉出版的中学历史教科书《白话中国史》，却「贬岳尊秦」。

吕思勉的观点主要有几个：第1，南宋初年，军事实力没有办法跟金国抗衡。大将如岳飞、韩世忠等人，其部队都是群盗纠合，偶有小胜，也无补大局；第2，大将们把持军区内的财政大权和人事大权，乃是架空中央的军阀。第3，岳飞战功长期被夸大，最著名的「郾城大捷」也严重注水；第4，秦桧不是金人奸细，主持议和也不是卖国贼。

吕思勉「贬岳尊秦」在民国学术界也有不少相近者，如宋史专家张荫麟、著名学者胡适。宋史大家、著有《岳飞传》的邓广铭教授则高度评价岳飞的戎马一生，赞扬岳飞坚决反对屈膝求和，肯定他是民族英雄。不过，邓广铭也指出，岳飞之孙岳珂撰写的《宋史岳飞传》有虚构战功的行径，如凭空撰造「朱仙镇之捷」。

邓广铭弟子、曾任中国宋史研究会会长的王曾瑜也十分推崇岳飞，认为岳飞是「无可置疑的民族英雄」。他认为，在宋朝官史中，自岳飞遇害后，宋高宗和秦桧大肆修改正史记载，妄图将岳飞定性为「军阀」，将秦桧塑造成南宋「中兴」名相。

岳飞是谁？谁的岳飞？一个岳飞，不同解读。不管如何，岳飞已以民族英雄定格，成为国族认同的象征。

纪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