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蘼

每當見到這種由劍狀有刺的葉子中間,長出一柱柱的白色花朵,就知道春日的花事已了,正如中國詩詞中的「荼蘼」:「開到荼蘼花事了。」當然不計秋菊和臘梅。

蘇軾吟荼蘼的詩也很為人所知:「酴醾不爭春,寂寞開最晚。」還有它的美麗:「不妝豔已絕, 無風香自遠。」

曹雪芹用了這個意思,在第六十三回寫寶玉生日,眾人就簽筒抽花簽,寶釵抽到牡丹,探春杏花,湘雲海棠,香菱並蒂花,黛玉芙蓉,麝月抽出的是荼蘼,還有一句舊詩,出自宋人王淇:「開到荼蘼花事了。」麝月問:「怎麼講?」寶玉皺皺眉忙將簽藏了說:「咱們且喝酒吧。」看來他是不忍見眾芳零落荒蕪一片的光景。有說這也預示麝月是陪寶玉到最後之人。

一個人的事業, 包括藝術創作、表演才能也會有「開到荼蘼」的一天,像金庸寫到《鹿鼎記》便是。

至於文章開頭說的本地「荼蘼」,幾番查求才知道名叫Y u c c a , 中文名字是絲蘭,因為葉邊有細細絲線。葉片尖利,又名Adam's needle,行人當心為其所傷。

(8月18日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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